熠上将军是个很重情的人——重情义的人就必然会被情义压垮,这是他的弱点,也是定北军的弱点。”
“公主睿智。”
穆勒以手按心,恭敬地行了个礼。
他的公主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子。她就像汉人话本子里的小狐妖,狂而不损其媚,邪而不破其灵,嬉不知愁,全无作态。这天地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游乐场,而她就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对着这个脏乱差的世界肆无忌惮地吐泡泡,极致的天真之下隐藏着极致的阴险狡诈。
在这个不得不拔剑抽刀的年月,冷血、智谋、锐气……哪怕缺了一样,他都不可能有命站在这里,无所顾忌地看着这朵可爱又可气的玫瑰花。
“唉……”
“公主,为何烦恼?”
“穆勒将军,你不知道!聪明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太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阿依莎撇撇嘴,酒窝浅浅,比桃花醉人。
“臣不知,这有何可悲?”穆勒不解。
“因为……我觉得自己好残忍。”
爱玩爱闹爱新鲜的小公主收起笑容,呆呆地坐在马鞍上,死死地盯着指尖暗红的色。
那是苏唳雪的血。
传闻,大熠男人都好色,定北军统帅也不例外,风流成性,以至于被老母亲扫地出门。
可也不知哪儿出了错,那风流成性的人重情到了一种自戕欲绝的地步。指甲缝里黯淡的颜色,虽已干涸,却仿佛还有温度,还在凌乱地呼吸,拼命忍痛。
“将军,我下手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