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期期艾艾地央告。
他从不是个爱叫苦的,可这任务是真的累!比上战场还累。
“不行,每一户都要送到。”
“可您都病成这样了……”少年人讷讷。
定北军统帅就是个病秧子。
这些年,美人儿大夫整晚整晚地服侍,可这个人还是没日没夜地咳。谁都无法预料,这糟心的咳嗽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恶化。每年一入冬,人家过年,他过关。
眼下,又入冬了。
“唐云,再多说一句,你就给我滚出定北军!”
黑衣黑甲的人却忽然怒了,黑漆漆的瞳阴沉沉的,似乎恨不得立刻将他就地正法。
唐云:“……”
作为副将,他对这个顶头上司的感情很复杂。
八岁那年,村子里遭洪灾,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他拽着不同大人的衣角跟着流民一路讨饭到凉州城。可太守大人嫌流民会给城里添乱,说什么都不让进。
夜里实在冷得慌,瘦瘦小小的少年挑了个城墙根儿睡下,天亮时,一睁眼看到个白花花、香喷喷的大馒头,还有一张笑盈盈的脸,跟将军一模一样。
只不过,是个女娃娃。
后来,他听说,苏老侯爷亲自跑了一趟太守府。
下午,城门就开了。
再后来,他就从军了。新兵培训时,因为识字,人又长得乖巧,教头说推荐他去提督府。皇城根儿下的兵,无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体面又威风,晋升也比别处快得多,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可他说啥也不愿意,非要挑定北军。
可惜,却再没见到她。
虽然将军长相几乎跟那女娃娃一模一样,但两人一点也不像——这个人,总是很严肃,从来不肯笑,即便笑也是冷笑、嘲笑,一点温度也没有。
这些年,凉州城一直充斥着风言风语,说苏家的恶煞不是人,戗杀了亲妹妹来换功名。
这冷冰冰的人明知他也疑心重重,却偏偏点了他来做副手。十年来,他不敢问,又不能忘,心像被两只钩子一左一右地揪扯着,快要四分五裂了。
然而,就在今天,当这个人突然摔倒在他面前时,他吓得心里突突直跳,一下子觉得仿佛要失去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