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图镂空的孔洞淌下来。角落紫檀矮几上,摆着几册书。
饶是在晋王府见过不少富贵,这还是云映仪第一次见这么财大气粗的马车,不禁皱着眉。
不是都说,北燕是蛮荒之地,穷得揭不开锅吗……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云映仪抬起车帘,对上云璟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想到昨日折柳宴结束后他唤她前去的场景。
云映仪到时,云璟手中还把玩着北燕送的缠金丝马鞭,他突然转头看向云映仪:“没想到皇妹投壶这般好,倒是让皇兄很是意外,不知皇妹可会下棋?”
云映仪怔了怔:“臣女略通一点。”
“略通?”云璟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要猜猜朕如何用你做棋子吗?”
“臣女愿做陛下手中最趁手的刀。”
“记住,北斗第七星每旬子时最亮。”云璟将一瓶药丸钉入她掌心,“若让朕等不到那颗星,皇妹身上的蛊虫,朕可不能保证能在北燕安稳无事……”
她打开瓷瓶,只见里面只有一枚小药丸,云映仪并没有立即吞下,此刻,那个药瓶被她带在身上,和昨日谢同銮给的药放在一处。
原来是蛊毒吗……
青铜夔纹鼓架在覆雪的高台上,鼓面绘着北斗吞狼图,每记重槌都震得檐角铜铃簌簌落霜。云映仪的青帷马车碾过冰碴时,二十四面虎贲幡应声而展,玄色幡尾缀着的铜铃竟与鼓点合着调子。
北燕使团的牛皮战鼓突然加入阵列。拓跋钧亲执牛骨槌,每击必在鼓面燎出火星。
雪蹄乌骓马喷着白汽,朱雀门最高处的角楼上吹着临行的号角,云璟孤身长立,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