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的崇敬,云箬箬心中突然有些不满。
她从未见过朝阳公主,但是这群贵女的话题中心人物,总是会围着云斐颜。
新帝后宫空虚,唯有这一个妹妹,如珠如宝地宠着,谁都想和云斐颜打好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云斐颜软硬不吃,只和太傅家那位离经叛道的长女混在一块。
云箬箬轻轻扣了扣桌案,露出一个淡然温柔的笑容。
“我曾对父王和阿兄说过,若是姐姐可以回来,我便是不做这王府郡主也没什么,只要一家团聚便好……可姐姐恨毒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周遭的小姐连忙开口宽慰她,云箬箬的唇角勾起弧度。
檐角的三十六枚铜铃忽被朔风撞得急响,九重宫门次第洞开。执灯宫婢鱼贯而入,绛纱灯笼映出漫天碎雪中一抹流火般的赤金色——
云璟踩着《破阵乐》的尾音踏入殿门,玄色冕服上暗绣的龙纹在烛火中忽明忽灭,恍如蛰伏深渊的凶兽睁开千目。
“陛下驾到——”
九旒冕垂珠相撞的脆响碾碎满室私语,明明是威严至极的场合,云璟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玄色冕服扫过拓跋钧的案前,目光似有若无地划过拓跋钧身后的那名面具少年,拓跋钧眼神微凝。
这大瀚终是养了只狼崽子出来。
“众卿平身。”
云璟屈指弹落肩头积雪,不知何处残留在指尖上的朱砂印痕在龙纹上洇出妖异的红,台下的贵女有的痴痴看呆了眼,被身后的侍女提醒后,才慌忙跟着起身。
他行至御座前忽地转身,眼神扫过神色各异的诸人。
“宣,明晗公主云映仪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