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叙珩理也没理他亲爹说的话,拉着周蓝伊便要走。
太上皇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你不登基,怎么替周家丫头娘舅家平反?”
他身为曾经的皇帝,如今的太上皇,棠家的案子,他是知道的,那时他刚退位,出去游历四方,看尽上虞的大好河山,听说消息赶回来时,棠家已是死的死,流放流放的。
木已成舟,他即便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也不会打殷洲这位新帝的脸,再重新彻查此案,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不敢离开皇宫,时刻盯着殷洲,怕再出现这种事,这一呆就到了现在。
他勤勤恳恳在殷洲身后,为他保驾护航了十几年,反被殷洲怀恨在心,他也寒了心,便打算彻查此事。
珩儿继位,定是位明君,上虞江山稳定,他也就问心无愧了。
果然,殷叙珩闻言,脚步瞬间停了下来,目光一暗,瞧着他,“这么说来,你是明知棠家之事有隐情,仍看着棠家被满门抄斩?”
他嗓音沉沉,极力克制着心头怒火,棠家出事,他年纪尚小,可棠家那位哥哥也就是周蓝伊舅舅的儿子,时常来宫里寻他玩,有时就带着表妹周蓝伊。
周蓝伊那时不过一两岁,每次来都被棠家哥哥抱在手里,小小的一只,粉糯可爱,想必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有一次,棠家哥哥没注意,抱着周家妹妹来时,她小手里还捏着一块没吃完的水晶玲珑饼。
周家妹妹见到他,便冲他咧着四颗门牙,要把饼塞进他嘴里,给他吃。
那时的他,皱眉看着被小手捏的乱七八糟的饼,随嫌弃,却还是顺着她的意,一口之下。
在他看来,那是他能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意,他不能也不愿辜负,可没想到,看着乱七八糟的饼,竟然这么好吃!
以至于到今日,他还想着那一口,时常买水晶玲珑饼吃。
也许只有他还记得,她们两人的到来,给他灰暗无边的生活,带来多少乐趣。
那时的他,除了盼着母亲能回来,便是盼着棠家哥哥能带着周家妹妹进宫。
因此,棠家出事,除了棠梨,最难受的便是他了。
如今乍然听闻棠家之事有隐情,怎叫他不是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