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略微嘶哑,说话又带着齉齉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傅暨臣将药、水搁在床头,扶她起来,在她身后垫了枕头,“娇气的,吃个药还要人伺候。”
梁颂薇原本就因为生病的缘故,身上、心里都难受,又从小最讨厌人家说她娇气,被他这么一挤兑,泪水夺眶而出。
她赶紧抬手胡乱擦了,在小圆盘里拣了两粒绿色胶囊,就着水咽下去。
人在生病的时候很脆弱,她此时特别想回誉宁的家。她十岁的弟弟照顾她也会比眼前这个男人强得多。
孙契将早餐送了来,傅暨臣准备给梁颂薇跟前支个桌子,梁颂薇却要下床。
“你干什么去?”傅暨臣不悦。
“我去洗一洗。”
“你都这样了还讲究什么?回头在浴室里晕倒了,又给我找麻烦。”
“不会的,我躺了躺,已经好多了。”
“饭吃了再去。”
“不,身上一股医院的味道,我闻着犯恶心。”
傅暨臣见她执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等她进了浴室,傅暨臣打电话给孙契,“送几套换洗衣物来,再叫个服务员上来把床品换了。”
孙契嘴上应着好,心里却在想,梁小姐都病成那样了,他们傅总该不会还不忘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吧?心肠可真硬。
而且,时间是不是太短促了些?
傅暨臣挂了孙契的电话,留意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大概十五分钟后,梁颂薇洗漱好了,她身上裹着浴袍,一头长发也用干发帽束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头昏脑涨的,不能洗久了,不然真在里头赤身裸体地晕倒,可就太丢人了。所以洗了头,简单冲洗一下身上,又刷了个牙就出来了。
浴室里的热气熏蒸的她脸颊红扑扑的,像一颗待人采撷的水蜜桃。
傅暨臣知道她浴袍下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穿。
他阒黑的双眸黯了黯,凸起的锋利喉结微微滚动。
梁颂薇没留意他,只觉得洗了热水澡之后,头上仿佛轻松了许多,腹中也饥饿起来,便径直走向傅暨臣摆开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