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将周伦的弹劾奏折摔在蟠龙纹案几上:
\"好个铁骨御史,倒真当朕是泥塑木雕的菩萨!\"
“祖制祖制,就让那些御史上按照祖制来,谁违反就拿谁是问!”
朱批狼毫在朱砂砚里重重一蘸。
笔尖划过\"片板不得下海\"的谏言。
朱厚熜批下朱谕:\"着浙江道御史高淓即刻启程,携锦衣卫十员驻节台州渔船。”
“若半年内擒获倭寇百人,准奏;”
“若连贼影都见不着——\"
墨迹力透纸背,在黄绫折页上晕开狰狞的红:
\"其子孙永为渔户,世世代代不得科举出仕!\"
当笔锋扫过弹劾杨廷和张居正等人的联名奏折时,朱批如游龙走蛇:
\"御史王廷相口口声声商人祸国,可曾见过绸缎庄养活多少绣娘?明日起,尔等每人开垦官田百亩。”
“何时缴足五千石赋税,何时再谈治国”
笔杆重重磕在砚台上,惊得当值太监王永扑通跪地。
雪光映着满案朱批,恍若鲜血淋漓。
朱厚熜抓起茶盏饮尽冷透的祁红,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中寒芒闪烁。
这些自诩清流的御史,背后怕是盘着根深蒂固的海禁利益链。
那些靠走私发家的世家,那些垄断朝贡贸易的勋贵,终究是动了他们的奶酪。
\"后天朝会,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铁骨硬,还是朕的国法利!\"
狂风卷着残雪扑进殿内,将案头几份奏折掀起。
朕养的狗,是要你们去咬朕讨厌的大臣的,不是反过来咬主人的!
喝了一口祁门红茶后,朱厚熜斜倚在龙榻上,指节叩击着紫檀木案几。
待听闻珠帘外细微的脚步声,他微微抬手,屏退了左右侍奉的宫人。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永垂首疾步而入,未及行礼便见皇帝招了招手。
待他俯身凑近,朱厚熜吩咐道:“去内阁传朕口谕,明日早朝让刘健翻检太祖实录。
“将洪武年间言官越权处置的旧例悉数呈上来。”
“陛下,真的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