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突然从水底叼起一枚漂亮的贝壳朝小雨儿递去的小生命,喉结滚动了两下仍未发出声音。
雨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半枚用红线串起的海棠木雕坠子。这是她为小水儿准备的小玩具。
此刻坠子悬在小水儿鼻尖晃荡,竟像被什么牵引住一般,悬停了半晌,才在她额心轻轻一触便落回池中。老人浑浊的眼瞳泛起金芒,盯着重新钻进雨儿膝盖下的小家伙,忽然长叹了口气:\"这孩子\"
深夜,海风卷着细沙掠过断崖时,老海人王独自坐在屋角的火盆旁,火光照着小雨儿枕边尚在襁褓中的小水儿。礁石垒成的墙壁反射着海浪低吼时的震颤,老人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手心里摊开的一片莹蓝。
那是小水儿的左手掌心。
婴儿的掌心像浸着蓝墨的宣纸,纵横间延展出错综复杂的纹路,像是深海藤壶攀附千年珊瑚时描下的路径,又似暗潮翻涌间生成的晶簇脉络。每一道线都澄澈如鲛泪凝就,蜿蜒时吞吐微光,甚至能清晰看见掌心正央处有个若有若无的漩涡纹路,仿若蕴藏着一片未睁眼的微型汪洋。
老海人王布满鳞瘢的手指轻轻搭在小水儿腕侧,借火盆暖黄的微光细看了一盏茶工夫。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孩子重新围好襁褓放回枕边,转身卷起自己的袖摆,露出手臂上一条已经淡得几乎融进粗糙肤色的魔纹。
那枚纹路他曾为之骄傲了大半生,直到今日,它忽然黯淡得像根熄灭的烛火。
雨儿睁着大眼睛看着老人。
良久,老人才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枯瘦的手,指尖掠过那道几不可见的印记,像是拂过自己年轻时未完成的诗行:\"小水儿手掌里这纹路\"老人的话在喉间绕了三绕,忽然沉下声,\"天生的魔纹脉体,族里上一次出现,已经要追溯到大潮汐倾覆宗门之前了。\"
这话说得极轻,却像礁石落入深潭般震得雨儿身形一震。她跪伏在榻边,轻声问道:“不会有事吧!”
老人却缓缓摇了摇头,枯瘦的掌心重新托起女儿的左手,修长如鲛壳的指甲轻叩着婴儿腕间的骨骼,\"水儿这脉络若非亲眼所触,我死也不敢信。\"他抬起头,眼中沉没千年的蓝光忽然如春潮翻涌,\"这孩子,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