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手,指向房间角落,“小心她还没完全”
桑槐转头,看到一团银色雾气正在凝聚成白露的形态,但比之前模糊得多。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
“不能结束我是永”
桑槐抓起一块较大的镜框碎片,用最后的力气砸向那团雾气。碎片穿过雾气的瞬间,内部铭刻的符文亮起银光,将雾气如海绵吸水般吸入其中。
当啷一声,碎片落地,表面多了一个痛苦扭曲的人脸浮雕——白露的最终形态。
整个医院的镜面化开始逆转,墙壁恢复成普通材质,被控制的工作人员纷纷倒地。桑槐精疲力竭地靠在墙边,看着朝阳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
结束了。至少暂时结束了。
三个月后,桑槐坐在海边小屋的阳台上,右眼戴着黑色眼罩,左眼仍保留着些许银色纹路。桌上摆着当天的报纸,头条是“慈济医院大规模昏迷事件调查结果:罕见气体泄漏”。
手机震动起来,是老陈的信息:“又找到一面可疑的镜子,已按你的方法处理。安澜的疗养院记录显示她今早恢复了意识,但完全不记得最近三年的事。”
桑槐回了个“谢谢”,然后拿起桌上的小盒子。里面是那块封印了白露的镜框碎片,表面的人脸似乎比昨天更加清晰了一些。
他走向海边,将碎片用力抛向远海。阳光下,碎片划出一道银色弧线,最后消失在深蓝的海水中。
但桑槐知道,这远不是终结。原始镜可以被摧毁,但镜子本身作为通道的概念永远不会消失。只要世界上还有反光的表面,那些东西就总会找到回来的路。
回到屋里,桑槐拿起桌上的改装相机。取景器里,平静的海面上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光点——是被解放的灵魂,还是新生的镜中生物?他无法确定。
唯一确定的是,从现在开始,他将永远生活在两个世界的边缘。既是观察者,也是守卫者。
桑槐放下相机,走向暗房。墙上的安全灯投下血红的光芒,像是永不闭合的伤口。工作台上,一排新冲洗的照片正在晾干——全是各种镜子的影像,每一张都被银盐溶液特殊处理过,表面布满封印符文。
他拿起笔,在最后一张照片背面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