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的时候比较少,就像作曲家贝多芬不可能随时带着一支交响乐团在身边,你们拉一下我听听效果。你需要在脑子里构筑那个音色的搭配,所以编曲的时候基本上是这样的状况,预先想好。然后在录音棚里,当你真的把演奏家请来的时候,是细节上的实验。比如说这一句旋律,是揉弦,或者什么样的指法,会做不同的尝试。这一句可能会弹十几二十遍,录完以后也不会当场判断,因为演奏家的时间也是很宝贵,我通常都是照单全收,拷贝下来,我回家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再去选择、比较。其实一首歌是非常庞大的工程,所以会有职业的录音师、混音师,专门做这件事,只不过现在我把这件事情给做了,所以这张专辑也是耗时挺久的。
新京报:这个庞大的工程有没有大概的数字,有多少拷贝?花了多长时间去听?
许嵩:从2013年年底到今年4月,将近半年时间,我几乎推掉了大部分事情,天天就在做这件事情。一首歌二百轨左右,录完带回来,十首歌两千轨,慢慢整理挑选。挑选完混音,40个乐器音色调整、融合、摆位,频率的均衡同样是庞大的工程。通常我习惯把音乐的部分完成再开始录唱。公司录音棚录自由度大,我想录多少轨,想录多少次就录多少次,一首歌两、三个版本,隔了几天时间再去听前面的版本,挑出情绪最为贴切,细节我最为喜欢的版本。
新京报:感觉你的词曲,包括乐器的使用,比较忆古,吸收好多古代词曲的元素,这些方面的知识积累你平时是怎么完成的?
许嵩:这些来自于童年,是家人的引导,小时候天天唐诗宋词,我自己也喜欢这些东西,也因此信手拈来。但乐趣不在于它有多古代,其实我的作品也并非都是文言文写法,而文言文每个朝代又有很大的不同。文白的搀杂,怎么样既有古典的韵味跟词趣,又能结合现代人的语法跟思想、观念,这是比较重要的。因为你活在当下,并非古人。今天我写出一个平仄或者韵味再对,再工整,它不一定具有歌唱性。你做的是流行音乐,不是古代用来唱的词牌,在于古典民乐跟西洋的这些古典,爵士、吉他,包括弦乐的融合,符合我们现在的审美习惯跟视听感受。
新京报: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词牌,或者会常用到的节奏、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