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叶怀峰笑着摇头:怎么可能!
短短数日后。
他便懂了崔岘这话的含义。
这个才八岁的小小少年,竟对官场人心,洞察的如此彻底!
见叶怀峰动摇了。
赵志脸色微喜,跪着上前两步,继续道:“县太爷,求您了,下官一定任您处置!”
叶怀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再看赵志,而是看向崔岘,看向崔岘身边眉眼稚嫩的学子们,看向远处跪倒在地的无数百姓们。
方才,吴清澜当着众人的面,在这片田野上,给学生们上了一堂课。
其实叶怀峰,也上了自己官场生涯的第一课。
原来十年寒窗苦读一朝进士及第,并非真正做官。
原来在知府衙门里撒泼,设法夺权政斗,坐稳县太爷的位置,也并非真正做官。
动动手指,生了贪念,轻易便能做个贪官。
可,如何做个好官呢?
要经历无数次扼制贪念,经历无数次修心,宛如一场场自我发起的残酷‘心劫’。
叶县令一直在沉默。
百姓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陡然安静下来。
裴坚等一众小学子们,也都安静下来。
包括崔岘,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看向叶怀峰。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
“赵志,你说任由本官处置,对不对?好,你话里藏得机锋,本官听懂了。这真的很容易懂,本官真的听懂了。”
叶怀峰看向赵志,略显颤抖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后他一甩官袍,指着崔岘,指着在场无数百姓,神情略显激动:“可是本官也听懂了《悯农》,听懂了那老妪的泣声质问,听懂了百姓们的恳求,更听懂了这群小学子们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