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听了,跺着脚说:“这事儿不妙,绝对不能做。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还算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可不想做这冤大头。” 宝玉听了,脸一下子红了。
柳湘莲也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作揖赔罪说:“我该死,胡说八道。你好歹告诉我,她品行怎么样?” 宝玉笑着说:“你既然心里有数,又来问我做什么呢?说不定连我也未必干净。” 柳湘莲笑着说:“是我自己一时忘情,你可千万别多心。” 宝玉笑着说:“何必再提,你这么说倒像是故意的了。” 柳湘莲作揖告辞出来,心里想着,要是去找薛蟠,一来他现在卧病在床,二来他性子浮躁,不如去把定礼要回来。主意拿定,他就直接去找贾琏。
贾琏正在新房里,听说柳湘莲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迎了出来,把他让到内室和尤老娘见面。柳湘莲只是作揖,称呼尤老娘为老伯母,自称晚生,贾琏听了觉得很奇怪。喝茶的时候,柳湘莲说:“我出门在外,事情忙乱,没想到四月的时候,我姑母给我订了一门亲事,这让我实在无法推脱。要是答应了老兄,却违背了姑母的意思,好像不太合适。如果是金银财宝之类的定礼,我不敢要回来,但这把剑是我祖父传下来的,希望您能还给我。” 贾琏听了,心里很不痛快,回答说:“定礼,就是定下来的意思。原本就是怕反悔才下的定礼。哪有婚姻大事,能这么随便更改的?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柳湘莲笑着说:“话虽如此,我愿意接受责罚,但这件事我实在不敢从命。” 贾琏还想再劝,柳湘莲就站起来说:“请兄台到外面坐下来好好聊聊,这里不太方便。”
尤三姐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好不容易等柳湘莲来了,如今忽然见他反悔,就知道他在贾府听到了什么消息,肯定是嫌弃自己行为不检点,不屑于娶自己为妻。如果让他出去和贾琏说退亲的事,料想贾琏也没什么办法,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一听贾琏要和他出去,尤三姐连忙摘下剑,把那把雌剑藏在袖子里,走出来说:“你们不用出去再商量了,还你的定礼。” 说着泪如雨下,左手把剑和剑鞘递给柳湘莲,右手猛地抽出剑往脖子上一横。可怜啊: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尤三姐那美好的灵魂和聪慧的性情,就这样消逝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