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别再托生为这须眉浊物了。” 说完,又磕了几个头,才爬起来。
宝玉听他还没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踢了他一脚,说:“别胡说,让人听见笑话。” 茗烟站起来,收起香炉,和宝玉一边走一边说:“我已经跟姑子说了,二爷还没吃饭,让她随便准备些东西,二爷勉强吃点。我知道今天府里大排筵宴,热闹非凡,二爷就是为了躲开才跑出来的。反正咱们在这儿清净一天,也算是尽到礼了。要是不吃东西,可不行。” 宝玉说:“戏酒我既然不吃,吃点随便的素菜也无妨。” 茗烟说:“这就对了。还有一件事,咱们出来了,家里肯定有人不放心。要是没人不放心,咱们晚点进城也没关系;要是有人不放心,二爷您就得进城回家了。一来让老太太、太太放心,二来也算是尽了礼数,不过如此。就算回家去看戏吃酒,那也是二爷陪着父母尽孝道。二爷要是只为了这个,不顾老太太、太太担心,那刚才受祭的阴魂也不会安心。二爷,您觉得我这话怎么样?” 宝玉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怕就你一个人跟着我出来,回去不好交代,所以拿这些大道理来劝我。我刚出来,不过是为了尽个礼,之后再去吃酒看戏,又没说一整天都不进城。现在心愿已了,赶紧进城,大家都放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茗烟说:“这样最好不过了。” 两人说着,来到禅堂,姑子果然准备了一桌素菜,宝玉随便吃了些,茗烟也吃了。
随后,两人上马,沿着原路返回。茗烟在后面叮嘱道:“二爷,您小心骑着,这马平时不怎么骑,您手里抓紧点。” 说着,很快就进了城,仍然从后门进去,匆匆来到怡红院。袭人等人都不在房间,只有几个老婆子在看屋子,见宝玉回来了,都笑得合不拢嘴,说:“阿弥陀佛,可算回来了!把花姑娘急坏了!上头正在坐席呢,二爷您快去。” 宝玉听了,急忙把素服脱了,自己找了华丽的衣服换上,问在哪里坐席,老婆子回答说在新盖的大花厅上。
宝玉听了,径直往花厅走去。还没到,就隐隐听到了歌管之声。刚走到穿堂那边,只见玉钏儿独自坐在廊檐下掉眼泪,一看见宝玉,便止住眼泪说:“凤凰回来了,快进去吧。再晚一会儿不来,大家都要翻天了。” 宝玉陪着笑说:“你猜猜我去哪儿了?” 玉钏儿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