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喊道:“嫂嫂,下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那妇人慢悠悠地走下楼,问道:“有什么话?” 武松说:“明天是我亡兄的断七。你之前得罪了众街坊邻居,我今天特地摆桌酒,替嫂嫂向大家赔个不是。” 那妇人满不在乎地说:“谢他们干什么?” 武松说:“礼不可缺。” 他让土兵先到灵床前,明晃晃地点起两支蜡烛,燃起一炉香,摆上一叠纸钱,把祭祀用的物品在灵前摆好,摆满一桌丰盛的酒菜、果品之类。叫一个土兵在后面温酒,两个土兵在门前安排桌凳,还有两个土兵分别守住前后门。
武松安排妥当后,便说:“嫂嫂出来招待客人,我去请人。” 他先去请隔壁的王婆。王婆说:“不用这么客气,让都头破费了。” 武松说:“多有打扰干娘了,自然有我的道理。先备上一杯薄酒,您可别推辞。” 王婆放下店铺的招牌,收拾好门户,从后面走了过来。武松说:“嫂嫂坐主位,干娘坐在对面。” 王婆已经知道西门庆那边打通了关节,放心地坐下准备喝酒。两人心里都在想:“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武松又去请这边隔壁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姚二郎说:“小人忙着呢,不敢劳烦都头。” 武松拉住他说:“只是一杯淡酒,耽误不了多久,就请您到家里坐坐。” 姚二郎没办法,只好跟着来了,武松让他坐在王婆旁边。又去对门请了两家:一家是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赵四郎说:“小人店里生意离不开,没法奉陪。” 武松说:“那怎么行?各位邻居都在呢。” 不由分说,把他拉到家里,说:“老人家就像我父亲一样。” 让他坐在嫂嫂旁边。又去请对门卖冷酒店的胡正卿。这人原本是吏员出身,一看这情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说什么也不肯来,可武松不管,硬把他拖了过来,让他坐在赵四郎旁边。武松问:“王婆,你隔壁是谁?” 王婆说:“他家是卖馉饳儿的张公。” 张公正巧在屋里,见武松进来,吃了一惊,说:“都头有什么事?” 武松说:“平日里多有打扰街坊,今天请您吃杯淡酒。” 那老头说:“哎呀!我可没给都头家送过什么礼,怎么好意思吃您的酒?” 武松说:“一点小意思,就请您到家里坐坐。” 老头被武松拖了过来,让他坐在姚二郎旁边。有人要问,为什么先坐下来的人不跑呢?原来前后都有土兵把门,就像被监禁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