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真的。那你和那个老头会作诗吗?”多九公弯着身子说:“我们俩一直从商,从没读过书,怎么会作诗呢?”先生说:“原来你们三个都是没学问的俗人。”又指着林之洋说:“你既然和他们一样,为什么还要求人推荐教书的职位呢?可惜你白白生得这么白净,肚子里却没多少墨水,就算出来做生意,也该认识几个字。我看你们虽然有培养的潜力,无奈都是赶路的人,不能在这里耽搁;要是肯在这里住上两年,我倒是可以指点指点你们。不是我自夸,我的学问,只要你们跟我学一点,就够你们一辈子受用了。以后回到家乡,时常学习,有了学问名声,不光近处的朋友会来拜访,只怕还有朋友从远方赶来呢!”林之洋说:“依我看,岂止是从远方来,心里还高兴着呢!”
先生听了,不禁吃了一惊,站起身来,摘下玳瑁眼镜,从身上拿出一块绣着双飞燕的汗巾,擦了擦眼睛,上下打量着林之洋说:“你既然知道‘不亦乐乎’的典故,显然是懂文墨的,为什么故意骗我?”林之洋说:“这是我不小心说到这个词,至于它的出处,我真的不知道。”先生说:“你明明是个学问通家,还在推辞!”林之洋说:“我要是骗你,情愿发誓:让我来生变成个老秀才,从十岁考中秀才开始,就不离开书本,一直活到九十岁才去世。”先生问:“你真愿意这么长寿?”林之洋说:“你只知道长寿好,哪知道从十岁考中秀才,活到九十岁,这八十年里每年考试的苦头,简直就是活地狱啊!”先生又坐了下来,说:“你们既不懂文理,又不会作诗,没什么可聊的,站在这里,只让人觉得俗不可耐。你们不如出去,到厅外等着,等我给学生上完课,再来看你们的货。况且我们谈论文学,你们也听不懂,要是你们一直站在这里,恐怕你们这股俗气会四处传播。我虽然不会被你们影响,但馆里的学生都还年幼,一旦被传染,我得花好大功夫才能把他们教得脱俗呢!”三人只好连连答应,慢慢退出去,站在厅外。
唐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就怕先生还要谈论文学,想着拉着多九公先走。这时,突然听到先生在里面教学生念书,仔细一听,只有两句,共八个字,上句三个字,下句五个字。学生跟着读:“切吾切,以反人之切。”唐敖心想:“难道他们在研究反切音韵吗?”林之洋说:“你们听听,只怕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