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拱拱手,顺从坐下,轻呷一口,赞了声:“好茶。”

    贺老夫人眼风一扫,吩咐下人:“将这茶叶取二两,走时给周老装上。”

    这才开口,声儿沉了几分:“周老,那姑娘,如何?”

    周大夫放下茶盏。

    他抬眼,扫过贺老夫人与贺夫人。

    一个看似慈祥,眼底却精光闪烁。

    一个满脸关切,笑容却不达眼底。

    周大夫捻了捻胡须,慢悠悠开口:“那姑娘的伤,是有些重。”

    贺老夫人和贺夫人脸色一沉。

    “不过,”周大夫话锋一转,眼风扫过两位,“好生将养着,倒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他顿了顿,又补充,声音压低几分,带了丝意味深长

    “只是,于寿数上,怕是有些妨碍。”

    贺老夫人眉头紧锁,贺夫人更是急切追问:“那……子嗣呢?”

    周大夫笑了,捋着胡须,慢条斯理。

    “这个,老夫可以保证,无碍。”

    呼——

    贺老夫人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靠回椅背。

    贺夫人悬着的心也落回原地,脸上重新绽开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庆幸。

    这席秋娘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她们才不关心。

    身子能不能完全恢复,也不打紧。

    贺家要的,只是一个能为贺家绵延子嗣的儿媳妇!

    说白了,不过是个温床。

    只要这温床无碍,能孕育出贺家的下一代,那就足够了。

    贺老夫人心下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

    至于席秋娘本人?

    哼,若不是在白马寺出了这么一遭事,贺家还真不稀罕!

    虽听闻傅大人因禁药一事处置了相关人众,算是大快人心。

    可覆水已难收。

    这席秋娘既无母族撑腰,瞧沈府那冷淡模样……日后,怕是也不会再搭理她的死活。

    至于那点子嫁妆?

    贺家压根儿就没期望过一星半点儿。

    便是那德容,也比不上凌曦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