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眼风扫过秦氏,慢悠悠开口:“你怎么看?”

    秦氏胸口那股闷气好不容易顺了些,闻言,帕子一甩。

    “秋娘毕竟一直养在母亲膝下,您决定吧。”

    这话,硬邦邦的,明摆着不想管席秋娘死活。

    沈老夫人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那就这么办吧。”

    “娘!祖母!”

    贺明阁又吼了一嗓子,声嘶力竭,眼珠子都红了。

    却无人理会。

    贺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老姐姐,你放心,贺家,定会好好待席姑娘。”

    是一锤定音,将这荒唐事彻底敲定。

    沈老夫人“嗯”了一声,眼皮子都没再抬一下。

    从前那点子情分,早被席秋娘作没了。

    何况是这种算计到自家孙儿头上的毒妇。

    禁药。

    沈老夫人闭上眼,捻着佛珠的手有一丝微微颤抖,却又复了平稳。

    她这颗护短的心,已被席秋娘消磨干净。

    既已谈妥,便各自散去。

    沈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婆子过来,一左一右“搀扶”起席秋娘。

    美其名曰送回府,实则就是押回去。

    在佛门净地出了这档子丑事,还怎么有脸留到佛诞?

    贺明阁那边,小厮战战兢兢捧着药膏,刚要上前。

    “滚开!”

    贺明阁一把推开,药膏洒了一地,瓷瓶碎裂。

    小厮吓得“扑通”跪倒。

    “娘!”

    贺明阁嘶吼,额角青筋暴起,像一头发怒困兽。

    “您怎么能答应那贱人为正妻?”

    “为何还要拦她?让她撞死罢了!”

    眼底一片猩红,咬牙切齿。

    贺夫人本瞧着儿子身上伤痕心疼,见他这般发作,也怒了。

    “你懂什么?”

    疾言厉色,声音拔高。

    “若是席秋娘今日真撞死,世人只会感叹她忠贞烈女,而你,便是那强迫民女的侩子手!”

    贺夫人指尖颤抖,戳着贺明阁的额头。

    “你的仕途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