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晋王撕破了脸,两边人马都朝着对方下狠手撕咬。魏王也没干看着,在里头大力拱火不说,还顺脚踹了等着捡便宜的秦王下水。

    秦王气愤于自己没站到干地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放了个大招,挖坑把其他有心思的兄弟们全给扯了下来。

    于是除了玩阴招没玩好被抓个现行,早早踢出京城去的鲁王周老四。剩下的从老大到老十一,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卷进了夺嫡大战里去。

    对于儿子们之间这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吃过见过的皇帝丝毫不慌。安安稳稳的端坐在钓鱼台上,看着这些鱼儿上下直扑腾。

    他心里有一种诡异的快感。

    早都说过了的吗?我夺嫡路上吃过的苦遭过的罪,下一代夺嫡的皇子们凭什么不吃?

    不是从野狼窝里杀出来的猛兽,又凭什么能坐稳大邺王朝的这把龙椅?老周家的皇位传到现在,没出过一个昏庸无能之君的秘法便在于此。

    养蛊式继位。

    通天大道就摆在脚下,有没有那个本事趟过尸山血海,踩着兄弟手足的尸骨爬上至尊之位,端看皇子们自己的手段。

    朝下朝下的刀光剑影不仅皇帝不怕,跟着皇帝一起闯过来的许多老臣们,也都淡定的一批。

    其中,以宣国公最为优秀。

    因为他还有那个闲工夫,揣着免死金牌进宫里来找皇帝唠嗑。

    “再说一遍,你干什么了?”

    皇帝睁大了眼睛喝问他。

    “李万重,你竟然敢把桩子栽到朕的眼皮子底下来?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以为朕不敢对你提起屠刀?”

    “周浔之给的。”

    宣国公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与帝王对视,语气真挚而感人。

    “本来臣是打算做一个纯粹的臣子来着,不想掺和进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省的给我宣国公府招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我在家里辗转反侧了三个晚上,今儿一大早又跑祖宗牌位跟前磕头掷币请了说法。

    老祖宗给的吩咐,遇事不决以铜板决之。正面朝上,我就做个正儿八经的臣子。背面朝上,我就做个老老实实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