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在后背的长发一样,将我整个人都笼罩着。
我握着骨钗,闭着眼,放空自己,不去想,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好像有谁轻叹,用手指帮我梳挽着头发,还轻哼着歌。
那歌有调无词,就是低低的轻哼,像是山间清泉细流,又像是微风吹过树稍时,鸟雀欢呼。
手指柔软,力道刚好,让我很舒服,本能昂了昂脖子,往手那边蹭了蹭。
可就这一动,多年的戒备,让我猛然惊醒。
放在桌上的手臂,本能的掐诀,反转。
可等我扭头,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正松了口气,转手去拿桌上的骨钗时,却发现不见了。
浑身发紧,忙扭头想找,却发现脑袋垂坠。
转手一摸,那根骨钗正挽着头发,稳稳的插在发间。
所以,刚才不是梦……
那个挽发的,是冥渊?
辰化雨和他不是宿敌吗?
他就允许冥渊这么守在我身边?
这头发一旦长出来,断发时会和有血肉一般,不好剪。
只能先留着,等辰化雨回来再问他。
正想着,就听到院外传来“呵呵”的笑声。
听声音,像是奶奶。
我连忙起身,跑到屋檐外。
就见蒙蒙细雨间,奶奶坐在那歪脖子树的树桩上。
拉着顾容卿的手:“这次又殓了具什么尸体啊?怎么连只鸡都没给你?”
“现在的人啊,不讲规矩咯,连殓尸的人都不敬咯。”
“算了,回来就行,想吃什么啊?我给你做!”
一如以前我出去殓尸,她都坐在树下等我。
可她什么时候醒的?
怎么醒的?
又为什么将顾容卿错认成了我?
顾容卿被她拉着手,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奶奶顺着她目光看过来,脸上带笑,眼神却凌厉:“你这妹佗,谁家的啊?什么时候进的我家?”
蛊术,是她教我的。
家里的蛊蛛,她也能操作。
可她不认得我了,或者说--假装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