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郑二爷是要杀督公的……”
“那就让他杀!”周济平静道,靠近沈清臣,视线在他脖颈上停留:“你到底,是想救谁?”
沈清臣唇瓣微动,话就被周济逼退:“死无对证,在本督这从来都不是难题。”
说完,他后退一步,转身走进雨里。
大雨起了水雾,红色身影隔着水墨,像是要离开这个尘世。
沈清臣夺过苏白玉手里的伞,掀起衣摆踏进雨里,他脚步匆匆在大门口赶上。
“他要杀你,是我救的你。”沈清臣挡住周济去路,“郑家,随你处置。”
周济睫羽微颤,冷笑:“那你倒是救啊,看看郑家还能不能脱离死地?!但凡有一个人活着,就是我周济没用。”
他对生命的不敬畏,让沈清臣心里无端悸疼:“别这么说。”
“假仁假义。”周济满脸讥讽,眼尾染着一抹红,噙住一滴雨珠。
大雨里,马车缓慢离去。
想到刚才周济的话,沈清臣心口有憋闷的情绪。
严冬坐在马车里浑身难受,他想了想道:“刚才沈大人,他是不是在跟督公解释啊?”
周济擦着脖颈,语气不算好的说:“他神经病,你也神经病啊?”
严冬:……
能够在朝堂上站稳脚的,绝非一般人。
前脚郑家出事,后脚满朝出现参奏,皆是落井下石者,却无一例外都是实证。
而最让周济没想到的是,郑家私下采的铁矿不仅仅是贩卖到东南,还有一部分竟然偷运卖到了北边。
定襄军常年驻守北疆,为的就是大燕死敌:漠北。
私通漠北贩卖铁器,乃是通敌之罪。
漠北,同大燕交战几十年,乃是全大燕共同的死敌。
郑家此番行径,虽然有周济私心在,可一旦牵扯到敌国,京都无论是官员还是世家,全部都同仇敌忾。
“哎,真可怜。郑老爷子一把年龄了,到死都在为儿女努力。”
小皇帝叹息一声,满满的惆怅。
沈清臣扣下奏折,淡淡道:“证据确凿,不会因为他自尽扛罪就放过一家老小。若是日后人人效仿,置律法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