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念荨把它当成了新玩具,不停地拍打摇晃,嘴里嘟囔着自创的\"干杯歌\"。商司瀚没有阻止,只是用目光追随着女儿每一个动作,仿佛在记忆这转瞬即逝的快乐。
\"记得敦煌那天吗?\"我握住他无力的左手,\"你说要带我们去看更多地方。\"
商司瀚的眼球转向墙上的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红点,是我们轮椅旅行去过的地方:青海湖、敦煌、云南每个红点旁边都贴着念荨当时的照片,从襁褓中的婴儿到现在能喊\"爸爸\"的小女孩。
眼动仪感应到他的目光,自动在屏幕上调出旅行相册。最后一张是我们在鸣沙山的合影,念荨的磨牙棒贴在商司瀚右手上,朝阳在我们身后升起。照片角落标注着日期——正好是一年前今天。
\"巧合还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但眼神已经说出答案。
念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小手扶着轮椅踏板。她仰起头,又一次清晰地喊:\"爸爸!\"然后指了指窗外的花园,\"玩!\"
这是她第一次把词语连成简单句子。商司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动仪的光标疯狂闪烁,最终拼出一句话:
「推我去花园,我想看她跑。」
我调整好轮椅角度,给商司瀚戴上宽檐帽遮挡阳光。念荨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向门口,小辫子像弹簧一样跳动。在走廊的阴影里,我俯身整理他的衣领,突然发现领口内侧绣着一行小字:
「当言语和动作都离我而去,爱将是我最后的语言。」
念荨在草坪上追逐一只蝴蝶,鹅黄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飘扬。商司瀚的轮椅停在玫瑰丛旁,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他的左手无力地垂着,但眼睛追随着女儿的每一个动作,嘴角挂着平静的微笑。
温玉的医疗报告上说,商司瀚的神经退化是不可逆的。未来某天,他可能连眼球转动都无法控制。但此刻,看着念荨笨拙地模仿蝴蝶飞舞的样子,我突然明白温玉没说出口的部分——
有些旅程没有终点。青海湖不是终点,敦煌不是终点,甚至珠峰实验室也不是。就像轮椅上的环球旅行,每一处停顿都是新的;就像念荨喊出的第一声\"爸爸\",既是童年旅程的节点,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