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手段」。
凌晨四点,暖暖再次被商司瀚压抑的喘息声惊醒。
她睁开眼,发现身旁的床单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商司瀚半靠在床头,左手死死攥着床头的金属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呼吸又轻又急,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连疼痛都隐忍得近乎沉默。
暖暖立刻翻身下床,赤着脚跑到厨房。冰箱里堆满了秦锦溪送来的新鲜芹菜,料理台上还摆着昨晚剩下的半杯绿色汁液——已经氧化成了浑浊的棕绿色。
她咬咬牙,重新打开料理机。
\"再试一次……\"暖暖盯着榨汁机里翻滚的绿色液体,声音发颤,\"这次加蜂蜜,说不定会好喝一点。\"
她端着杯子回到卧室时,商司瀚已经自己挪到了轮椅上。他的额头抵着墙壁,后脑勺上有明显的淤青——是昨晚撞墙留下的。听到动静,他迅速转过头,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平静的表情。
\"不用了。\"他轻声说,\"已经……不疼了。\"
暖暖把杯子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商司瀚,你看着我。\"
他缓缓抬眸,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知不知道,\"暖暖的声音发抖,\"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右手的无名指都会微微抽搐?\"
商司瀚僵住了。
他的右手本该完全瘫痪,但此刻,那根无名指确实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就像十年前那场车祸后,被神经毒素侵蚀的肌肉残留的最后一点反射。
暖暖打开平板,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商司瀚在凌晨两点挣扎着撑起身体,用左手拖着毫无知觉的下半身,一点一点挪到墙边。然后——
\"咚。\"
\"咚。\"
\"咚。\"
有节奏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不是在发泄,而是在进行某种近乎冷酷的自我惩罚式镇痛。每一次撞击都精准地落在同一个位置,直到额角渗出血丝。
最让暖暖崩溃的是——
每次撞墙前,他都会看一眼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他们上个月在复健室的合影,他坐着轮椅,她蹲在他身旁,笑得眼睛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