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蹬一双黑色绒面靴子,鞋底厚实,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此刻,他却挽起袖子,提着一壶开水,一边冲洗茶具,一边说话。
“彭兄事务繁忙,还能抽空莅临寒舍,令在下倍感荣幸。”
房间内还有一人,正是彭玉麟。
他上身穿着一件西军制式的土黄色粗布棉衣,袖口和领口已有些磨损泛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头发剃成西军常见的短发,裹着一块红色包头巾,在脑后系得紧紧的,以防寒风吹入。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鞋面上沾着些许泥土,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未来得及清理。
他正在欣赏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听到李竹青的话,转过头来,不禁哑然失笑。
“李兄,为何不让佣人来做这些事?就你这身行头,雇十个佣人都绰绰有余。”
李竹青微微一笑,将洗净的茶具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这些行头不过是与官府、商业同行打交道时撑场面用的。”
“李家本就是白手起家,有什么活干不了?”
稍作停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彭玉麟一眼,接着说道:
“况且今日有些话,实在不便让旁人听到。”
彭玉麟言语诚恳。
“你是本军的大功臣和恩人,我奉西王之命,特来解答李兄的疑问。”
李竹青走向窗前,用挺钩将雕花窗户撑开,好让房间内的人能看到室外景致,也能随时觉察是否有人偷听。
看似不经意地向彭玉麟问道:
“任何问题都能问?”
彭玉麟望了望室外温暖的冬日阳光,答道:
“任何问题都能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竹青关上房门,在靠墙的香案上的香炉里点燃一支沉香,思索片刻。
“这是西王的意思,还是彭兄你自己的意思?”
彭玉麟微笑回应。
“既是西王的旨意,也是彭某的想法。”
“李兄可曾听闻我与西军的渊源?”
李竹青点点头,抬手示意彭玉麟入座。
转身从侧房取出一盒茶叶和几包瓜果点心,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