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带人搬砖、焊接、开会、写报告的工程狂人。
当天晚上,他和几个基层干部窝在车间边的仓库里,用煤油灯开会。地上的图纸、材料清单和日程表堆了一地。保尔指着一张表说:“我们得从苏梅那边调来三十个焊工,基辅的不够用。我明天亲自去找地方党委协调。”
一个女工程师皱眉说:“你能调得动?苏梅那边也在重组。”
“调不动就挖人,我宁愿去他们厂门口蹲人,只要能把第一批样机赶出来。”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笑了一下:“你真是铁人。”
保尔摇头:“不是我铁,是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不快一点干,下一代人就得吃土。”
他回到工人宿舍已经是凌晨三点,脚上沾着铁锈,脸上有煤灰。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坐在床边,拿出随身笔记本。不是写小说的笔记本,是工厂计划笔记。第一页写着:
目标:
——在1930年第一季度完成联合厂机械更新
——完成100台小型农业拖拉机装配线
——建立三个操作培训小组
——在1931年前培训不少于200名熟练技工
——保证生产效率提高30
他写下下一项计划:“明日去苏梅谈判人力调配。”
一行钢笔字划下去,浓黑而坚定。
窗外,基辅的夜已经沉下去了。可在第二十一平行宇宙里,钢铁的鼓点才刚敲响。
1929年10月12日清晨,天未亮,基辅郊区的工厂车库传来几声沉闷的咳嗽式轰鸣。一辆老旧的ГА3-a轿车终于从喉咙深处咆哮一声,蹒跚启动。车身斑驳,挡风玻璃有几处裂痕,车灯一亮一暗,但保尔·柯察金坐在驾驶座上毫不在意。
他带上笔记本、资料和一只铁皮饭盒。没有司机,没有护送,他只带了一把旧手枪和一点紧张得有些过期的干粮。这是一场“任务型”访问,不是仪式。他要去苏梅,和那里的总厂长谈调人——而不是去递交请愿书。
基辅到苏梅,两百公里出头,沿路坑坑洼洼,车轮咯吱作响。保尔手握方向盘,脸上刮着晨风,车里飘着汽油味和铁皮饭盒里的咸肉味。
中午时分,他到达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