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温长宁回来,顾长晏还在原地。
他上前拉着顾长晏坐下,二话不说掏出药瓶和绷带,正要上手给顾长晏包扎。
啪。
顾长晏一把握住温长宁的手背,触手冰凉,还……有些颤抖。
“缘生……玉佩。”顾长晏温柔轻声道。
温长宁下意识要出口拒绝,话到嘴边停住了。
他不想让顾长晏看到他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一定极差,那是初次杀人的遗症。
温长宁的长久沉默让顾长晏意识到什么。
这个初初及冠的青年没有再索要玉佩,只是像当初年少时一样将人拦在怀里。
怀里的人身体在轻颤,他似毫无所觉,本想将手放在温长宁头顶,又想起自己的手恐怕血污一片,索性放弃,只问:“长宁,怕吗?”
怕杀了人吗?
温长宁本来死死咬着牙拼命抵抗身体的颤抖,然后就被人抱在了怀里,听到顾长晏问怕吗,才艰难开口道:“我怕……”
一开口竟是绝望,却更是对深层次的东西所绝望,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真正和温长宁感同身受。
但是,倾泄的洪闸因开口说话被彻底打开,温长宁有了些力气,继续道:“我怕……第一次杀人。”
“对不起。”
顾长晏这辈子注定欠温长宁良多,他心知肚明。
眼下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缘生,是我害得你杀了人。”
长宁来自一个高度法治文明的社会……杀人非他所愿,也不该是他,顾长晏知晓这些,所以愧疚地无以复加。
温长宁眼眶泛红,却没有落泪,极轻地摇摇头,道:“不用你对不起我,是这个社会……”
“风起,你知道吗,那把我杀人的刀,在我们那里是……用来救人的。”
顾长晏哑然。
“这把刀现在用来救了你,也不赖,虽然方式不一样。”温长宁轻轻道。
如果有可能,顾长晏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温长宁回家。
不,他这条命不值钱,应该让他生不如死来换温长宁回家乡。
咬破舌尖,口腔里的血腥味让顾长晏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