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里,温长宁和顾长晏一起吃过晚饭后,温长宁给顾长晏检查了下伤口。
他在现代时就没在医院见过这么大面积的人为的伤口。
顾长晏左手的指甲幸免于难,但今天上午的受刑让他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温长宁心中担忧。
被治疗的人安静地注视着长宁给他换药。在今天上午他得知了自己的父亲死在了狱中,父亲没能熬到被砍头的那一天,死前也认了罪包括那个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罪,可他眼下无能为力。
顾长晏将这一切藏在了心中,包括他知道父亲死了,因为温长宁没有告诉他,他不能主动揭穿辜负温长宁的好意。
两人就这样别扭地瞒着彼此自己知道的知道。
黑夜降临,温长宁想在明天上断头台之前顾长晏应该不会再被折磨了,但是保险起见,在诏狱的最后一晚他还是没有用细布给顾长晏包扎,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见,长晏。”
温长宁做完最后的告别,转身走了。
“明天见,长宁。”顾长晏学着温长宁的话做着告别。
就连顾长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以往有些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学习温长宁的说话方式,因为他总是不自觉地照顾着温长宁背井离乡的思念,现如今他或许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仍然一如既往,因为……现在顾长晏心疼温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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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夜凑巧了。
温长宁刚出诏狱就看见了薛衡那厮,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低着头的锦衣卫。
看见薛衡后温长宁下意识拧眉,下一秒他迅速先一步回到牢狱找到顾长晏,二话不说动手处理痕迹。
“怎么了,长宁?”顾长晏轻声问。
“薛衡来了,这么晚的时间过来他肯定不安好心。”温长宁小心翼翼地擦拭顾长晏身上的药。
他刚刚看见薛衡,心中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回来了。
他想揍死薛衡。
将将隐藏好顾长晏身上被涂药的痕迹,薛衡不出他所料地过来了,温长宁退到一旁站着,他倒要看看薛衡这厮要干什么。
一身红色飞鱼服的薛衡端着一盏油灯向这边走来,其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