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走过去,坐在干草堆上,依旧让姜清靠在怀里,之后才打量对面一番,轻声问道:“阁下莫不是入京赶考的举人?”
那人有瞬间的惊讶:“正是,小生李绎,江州临安人士。”
谢珩嗯了声,没有问他为何会住在此处,只是问:“春闱在年后,还有三月余,怎来这么早?”
李绎说:“山高路远,家母不放心,便让我同北上的商队一起出发,也是前日才到此地,瞧着是荒废的庙宇,便收拾一番,做落脚用。”
谢珩没再说话,沉默着拉了下裹着姜清的披风,怕他冷到又怕他闷到。
影四默默缩去柱子后面,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轰隆一声,惊雷降下,外头已是狂风大作,冷风越过破旧的门窗,呼啸而进。
谢珩捂着姜清的耳朵,怕他在梦里被吓到。
李绎看了两眼,自觉失礼,又慌乱地收回视线去。
荼凌一言不发地靠在谢珩前面的柱子上,文安看李绎衣着朴素单薄,不由道:“京中的冬天不比临安,十一月就开始冷了,李公子若是没有御寒之物,恐怕不好过。”
他这说法都是委婉的,寒冬腊月冻死的人也不少。
李绎叹息一声:“不瞒兄台,其实…… 我家在京中有房亲戚,家母让我去暂住,只是我想着住久了免不得引人厌烦,等天气实在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再去借住几日…… ”
影四从他侧面的柱子后探出头去,好奇问:“是哪户人家,说不定我还认识呢,京城我熟。”
这也是验证李绎说的话是真是假,文安便没有做声,想听听对方是如何回答的。
李绎倒也没有太多心思,坦然道:“只是寻常人家,家母告知,在京城河坊街的柳叶巷,夫家姓钱。”
影四觉得有些熟悉,不过他说那个位置,确实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柳叶巷很窄,十分拥挤,屋舍也小。
但因着是在京城,距离几大主街挺近,那里的人做生意方便,都没有人愿意搬走的。
一户人家少说也有三四口人,挤在小小的房子里,他要是去了,恐怕还真不好住,怪不得他有顾虑。
文安垂下眸子,心里倒是放心了几分,听口音此人确实是外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