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说是全然如此高傲狂气,可那傲气若是对上心仪之人,便自然而然地矮了,乃至于低到泥土里、尘埃里。
宁殊晴倒像是听不懂似的,神情愈发温软,几乎将整个人都靠上了宁时的肩,笑得娇滴滴的:“姐姐,镣铐好疼,解开罢。”
说着,纤白的手腕轻轻一晃,那一截银制锁链撞在腕骨上,发出“叮啷”一声脆响,似乎真是痛极了。
宁时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柔了一分,似笑非笑地说:“还知疼?”
宁殊晴眨了眨眼:“自然知疼姐姐不心疼我么?”
谢灵伊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面上没有表情,眼底却几乎能结一层霜。
空气一度静下来。
宁时缓缓抬手,落在宁殊晴肩头——看似温和地轻拍,实则几指翻转,悄无声息点了她一处昏穴。
宁殊晴怔了一瞬,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软倒,被宁时顺势一扶,递给一旁侍立的婆子:“送去宁慈涟姑娘那处,好生照看。”
婆子急忙应声,低头退下。
谢灵伊看着她将人送走,没说话,眼里却多了点复杂神色。
她自小在金陵贵族堆里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可偏偏宁时这人,说不清是什么路数,仿佛裹着风,带着雪,看着温顺,实则难捉——你想猜她的心,却总得隔着几重云雾。
“我以为要吵吵闹闹到膳堂。”
她垂眼收帕,语调轻飘,像顺嘴的一句玩笑,可尾音却压得低,隐了点没能说完的东西。
宁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她撒娇,你吃醋?”
谢灵伊眼睫微动,却没接这话,只是抬步往前走。
宁时落后半步,脚步不紧不慢,过了一瞬才又道:
“我今后要以身犯险,怎么能让她跟着,可能还是要麻烦你照看一下她。”
谢灵伊倒是没接这话。
照看?
这来才不多时,一会儿便要走了?
她知道宁时来历古怪,多半便是城阳王要通缉之人,所以在悬赏令上刻意隐去名字,好不让人将她与那城阳王要缉拿之人联系起来,是为刻意保护。
但在工匠人之间以及金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