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刷子,亲自把最后一张贴上——
贴歪了,她蹙眉扯下来,又换一张。
白纸一摞一摞地用铜钉钉在墙上,像是怕别人看不清似的,越贴越多、越贴越低,连地面砖缝都不放过。
一旁小厮气喘吁吁抱着整筐印刷告示跟跑,另几个正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我说了是‘慎言寡笑’,不是‘慎言寡笒’,哪个蠢货抄书都抄错了?”
“那张贴歪了,撕了重来,阿时不长那样!”
“还有你,你去对街的江氏织锦也贴一张——贴门上正中,不许遮牌匾!”
谢府门前已俨然成了“阿时画像”展览馆,连过路孩童都指着告示“五千两”、“五千两”地喊,全然不知本人正策马徐行而来。
“阿时!”
谢灵伊一眼望见她们,立刻提着裙摆冲下台阶,裙角扫开尘土,声线又急又哑,像是要哭:“你跑哪去了?!我快把金陵城掀了!”
宁时尚未应答,怀中宁殊晴忽抬臻首,笑靥甜腻如蜜:“谢姐姐~”
她侧脸蹭了蹭宁时下颌,笑得乖巧又恶毒:“我和姐姐玩捉迷藏呢,你何故这般焦心?”
谢灵伊的表情瞬间凝住。
宁时叹了口气,抱着宁殊晴翻身下马。
在两人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她只淡淡道:
“都闭嘴。”
随后又侧向谢灵伊道:“灵伊,我饿了,可有备下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