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低头领命,便和同伴揉了揉被铜钱打得生疼的腰开始处理,人潮本来便离乞儿远,一听“谢府”来人便退得更远。
四散退避,仿佛风中闻见血。
谁都知道,谢府出手的事,最忌好奇。
他们只当这是某位贵人发善心,心里虽有疑惑,但脚下都麻利了几分,围观者很快让出一大片空地,仿佛怕自己多站半步也会沾上莫名因果。
那几个乞儿仍伏在地上,身形畸零如破布堆。
人流自四方漫过。
藏蓝劲装的侍卫俯身时,那个双腿反折的乞儿剧烈颤抖起来——三年前也是这样高大的黑影,用烧红的铁钳固定住他的膝盖。
但这次落在他残肢上的手掌温暖干燥,那人甚至解下斗篷裹住他裸露的脊背
“谢府?”
乞儿破损的声带挤出气音。
他看见自己肮脏的断肢搭在对方绣着银线的衣料上,这画面荒诞得像场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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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刀子般剐进乞儿的眼眶。
他蜷缩在青石板的裂缝里,突然听见马蹄铁敲击地面的声响。
那种清脆的、有节奏的声响,与他们这些残废爬行时拖出的黏腻声音截然不同。
尘雾里浮动的光斑中,那人端坐马背的身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裁下来的剪影。
黑马喷出的白气里,他看见玄铁剑鞘折射的寒光,看见月白衣袂翻卷时露出的雪色里衣——那么干净,连一道褶痕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
碗里的铜钱还在打转。
乞儿从没见过这种人。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让他想要匍匐在地,像拜神像那样跪着、不敢说话。
不是因为这人看起来多凶,而是太不相干了。
干净得像是不属于这个尘世之国,这座城,不属于这条街,也不类于他们这些半人半鬼的地痞乞儿。
她只是微微一俯身,将几枚铜钱从指尖轻弹入碗中。
那几枚钱在破碗里清脆作响,这讨的钱够多,他们回去才不会挨顿毒打,本该是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