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鳞的刀叮当作响。
屠夫满臂横肉,声若洪钟,不远处却也有穿着道袍的老者拈须避之,言“煞气太重”。
两条街口交汇处,一个手拿空碗的老乞婆正靠在茶摊旁边坐着,身边有个小孙子模样的孩子,用稚嫩的嗓音叫人“买杯凉茶”,可一连几人走过都只笑笑不语,偶有人丢下一铜板,孩子便欢喜得跪地磕头。
宁时策马而行,一路风尘不沾衣襟,白衣如雪,目光微沉,却未落于一人一事之上。
她不属于这热闹市井,却也未曾对它无感。
这街,这市,这人间百态,她自穿越而来早已见得多了,按理说早已云过无痕。
可眼前这般市井繁华、众生浮沉,仍会让她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像是站在风中看人间烟火,明知这不是自己的归处,却也无法将目光挪开。
那一点点从异世带来的善意,尚存心底,未曾彻底冷却。
也正因此,热闹越盛,越显孤独。
她神识微动,运转“天人感应”,但非为寻人——只是下意识地感知人群流动。
那气息如潮,亿万纷丝,在她识海之中翻卷如画。
热气腾腾的锅灶味、熏肉香、汗水与布料交织的尘土味她听见街口狗吠,听见孩子的吵闹,听见小贩吆喝声里透出的沙哑疲惫,也听见有人衣袍里藏着铜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是江湖卖艺之人。
忽有异味拂面而来,酸腐、腥血,掺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冷意。
她蓦然勒缰。
前方街心,正蹲着几个乞儿。
都是孩童模样,衣不蔽体,眼神涣散,有的干脆失去了完整肢体。
宁时眼光一顿,落在最靠近她马蹄的一人身上。
那是个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头发枯黄,瘦得皮包骨,下半身整个被粗暴地折断,双腿反折在背上,跪趴着前行,一条破布绑着他的腰,拽着下肢残缺的身体,艰难地挪动。
他没有手,肩膀处只剩两个干瘪的断端,脚边放着个破碗,里面只有几粒干硬的糙米。
另一个孩子则是脸上一道长疤贯穿额角至下巴,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一条小腿瘸着拖在身后,口中含着半块布条,似是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