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飘来,像安抚,又像诱哄,又如蚀骨毒药,眼下似乎已成了她穿越以来唯一能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标志。
可没有。
鼻腔里只有焦炭未尽的铁锈味,还有另一个人气息中那不近人情的冷冽。
她眨了眨眼,灯火摇晃中,那道模糊身影逐渐清晰——
曹观澜。
她穿着单衣,倚在床沿,一手按着她额角,一手扶着她肩,眉宇沉静,眼底却有一瞬明显的错愕。
宁时怔了怔,恍惚中尚未完全脱离那梦境的血色,下一秒便几乎本能地伸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袖子。
那一刻,她不是在抓曹观澜。
她只是想抓住一个人。
谁都可以——只要不是梦里那个把她叫作“器”的女人。
情绪像潮水一样,从她的心底疯长上来。
委屈、疼痛、恐惧、混乱。
那些情绪太多,太浓,她来不及分辨,也无从排解,只好一把抱住曹观澜,把所有情绪死死地压进这一声颤抖的喃喃里:
“心口疼。”
曹观澜明显一怔。
她从未见过宁时这样。
从未见过那个整日温柔少言,嘴上没一句废话的人,在夜半时分,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低声哭泣。
她本能地想后退,手却没动,最后只是迟疑片刻,慢慢地伸手回抱了一下,手掌在宁时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不疼了。”
她语调依旧寡淡,比往常更生硬,像平生第一次学会安慰人,连口气都掌握不准。
“睡吧。”
那一瞬间,宁时确实静了。
可她闭上眼,却只想知道——为什么此刻是曹观澜。
为什么,不是她。
她原以为,一睁眼,就能看见那抹清瘦倩影,闻见她身上的花香,然后听她一句“姐姐可是魇着了?别怕。”
口气中的惊慌和失措可能都不会比自己眼下要少。
可她没有来。
倒是自己把她推出去的。
而曹观澜在。
她低低叹了口气,把脸埋进对方怀里,眼泪像碎珠滚落在衣襟。
也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