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供着一只青瓷香炉,炉内檀香的余烬尚未冷却,淡淡的烟气缭绕,混着窗外吹来的夜风,透出一丝清冷。
她平日念佛诵经,案边还放着一串紫檀佛珠,珠子圆润,泛着幽暗的光泽,旁边是一本翻开的《金刚经》,纸页泛黄,边缘被她指腹摩挲得有些卷曲。
书案另一侧却堆着几本账册,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香铺近几日的进出账目,一支毛笔斜倚在砚台上,墨迹未干,旁边还有几张草稿纸,上面写着她近日琢磨的经营算计——如何调配香料、如何压低成本。
她这几日忙着接手香铺,试图让日子过得平稳些,也好为宁时的计划暗中筹措些银两。
案角压着一块素帕,帕子上绣着一朵半开的莲花,旁还放着几个未完工的香囊,丝线柔软,绣工精致——那是她七夕前熬夜赶制的。
她绣了好几个香囊,每一个都倾注了心血,可她挑来挑去,只选了最好的一只,里面塞满了她亲手调制的安神香料,亲手送到宁公子的手中。
那日她低头递过去时,指尖微微发颤,低声道:“今日乞巧,坊间女儿家都要给赠香囊的。”
她没有说出口的三个字是“心上人”。
心尖上的人。
但若是说出口,恐怕会给她带来太多困扰吧。
她不敢抬头看宁时的眼睛,只偷偷瞥了一眼她接过香囊的手指,心中却像被什么轻轻攥住,酸涩又温暖。
于是便是对方轻叹一声,眸中异常的温柔:“你的心意,我若是不收,岂不是太薄情了?”
她怔怔地看着案上的香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朵莲花的花瓣,脑海中浮现出宁时接过香囊时淡然却温柔的眼神。
她从未奢求回应,是以宁时光是能收下那个香囊,她已极是欢喜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做得再多也不够。
她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只盼她能平安无恙,多笑一笑,哪怕只是淡淡地勾唇。
她低头看着账册上的数字,心绪却早已飘远——这些银两若能帮到宁时,哪怕只是让她少一分凶险,她都愿意日夜不休地算下去。
可今夜,她的心神却前所未有地不安。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