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了过去。
宁时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低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拥住了她。
她不是不累的。
她的骨头早已被九年的风霜压得咯吱作响,每一次握剑,每一次杀人,疲惫都像毒藤般缠绕着她的血脉,勒紧,渗透,直至麻木。
她甚至忘了“累”是什么滋味——那是弱者的借口,而她早已将自己锻成一柄冰冷的刀,锋利,却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也不是不痛的。
她的心像是被无数双手撕扯过,血肉模糊,伤口从未愈合,只是被她用仇恨的强行凝住。
每一次呼吸,那片废墟中的血雨都在胸膛里翻涌,刺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痛得想尖叫,想将这副躯壳撕碎,可她不能——痛是她的燃料,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她宁愿让它烂在体内,也不愿让它泄露半分。
她只是……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
她将每一丝软弱都锁进深渊,用冷漠筑起高墙,用剑锋划出一道无人可逾越的界限。
她不允许自己哭,不允许自己倒下,更不允许任何人看见她血淋淋的内里——那片被仇恨啃噬得千疮百孔、却仍在苟延残喘的残骸。
她是楚羲虞,是仇恨驱使生存的空无,是行尸走肉,她早已将“人”的部分剜去,只剩一具空壳,冷硬,扭曲,靠着执念支撑,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还算不算一个人。
可今夜,那壳裂了一道缝。
她蜷缩在黑暗中,指尖扣着膝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鲜血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一头被困的兽,在无形的牢笼里挣扎。
她咬紧牙关,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哑的哽咽,细微得像是错觉,可那声音却像刀子,反复切割着她早已破碎的理智。
她恨自己,恨这具不争气的身体,恨这颗还在跳动的心——它不该跳的,它该停下,像她的家人一样,冰冷,寂静,永远沉睡。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软弱。
她狠狠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刺痛让她清醒了一瞬。
但她听见脚步声时,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宁时的气息,她知道。
她想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