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涟姑娘,”她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你是哪里人士?”
“祖籍姑苏。”宁慈涟语气温柔。
宁时暗自点头,难怪了。
姑苏、金匮那一片可是全国知名的能吃甜,有时候还挺羡慕的。
宁时沉默着在侧面观察着宁慈涟姣好的容颜,突然脑海中闪过数时前她在谢家租下的大看台那处的惊鸿一舞。
很难不记得吧。
那会儿她足尖缠着猩红丝绦的金铃随舞步飞旋,雪色广袖掠过台下时,佛珠骤然断裂的脆响,混着漫天飘落的香笺,令人目眩神移呢。
甚至还顺便打了个广告。
果然,选她做掌柜的,哦不,代理人没选错。
她都不一定能想出这么华美的节目单,搞不好其实谢灵伊和宁慈涟二人做商铺比她有天分多了——
算了,反正自己是甩手掌柜,事甩出去了,钱还是一样的拿的,不碍事。
想到这里,宁时的话语不由得多了几分殷切:“慈涟姑娘先前的舞蹈,很好看。”
唉,词穷如她,该死的老实木讷的她,竟然说不出一句俏皮话来逗眼前的姑娘。
慈涟听了宁时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公子喜欢就好。”
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知该如何接话。平日里在香铺中八面玲珑的她,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仿佛所有的伶俐都被宁时一句简单的夸赞打散了。
嗯。
好像把天聊死了怎么办?
沉默间,烛芯“噼啪”爆了个灯花,宁慈涟搭在书脊上的指尖微微一颤。
她起身从妆奁底层取出个锦囊,丝缎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金线绣的并蒂莲随光影流转,仿佛随时要跃出绸面。
“今日乞巧,坊间女儿家都要给赠香囊的。”
她将锦囊托在掌心,指尖抚过垂落的流苏穗子,“我知公子不喜繁复,便只用了白芷与艾草。”
话音未落,耳尖已染了霞色,她流动的眼波照得整个狭小的房间都鲜活起来。
她说慈涟怎么今日等了这么老久,来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