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不受控地开始吞噬吉巫的银液与吴刚的机械能源。吉巫的祭袍化为银网罩住棺椁,玉骨蛇纹却在此刻叛变,蛇牙刺入她的腕脉抽取净灵之血反哺棺中人。吴刚的机械关节发出悲鸣,净灵莲台反向生长出带毒刺的藤蔓,将他钉死在河底甲骨堆砌的祭坛上。
修隐在失控的黑洞中看见真相:因果长河从未真正接纳净化,它只是将灾劫沉淀为更隐蔽的形态。棺中人的指尖探出星砂触须,触须末端粘连着吉巫的银液与吴刚的齿轮,三者交融成新的巫祝胚胎。修隐的瞳孔突然渗出血泪,黑洞在血光中逆转——不再是吞噬,而是将自身化作囚笼。他徒手剖开胸腔,扯出跳动的星砂心核掷向棺椁,心核爆开的瞬间,长河掀起贯穿天地的水龙卷。
吉巫在银液枯竭前咬破舌尖,将本命精血绘成弑神血符;吴刚震碎被污染的机械臂,用裸露的能源核心引燃净灵火种。水龙卷被血符与火种撕开缺口,修隐的黑洞趁机裹住巫祝胚胎,三者力量在漩涡核心相撞——没有轰鸣,只有寂静的湮灭。因果长河在此刻断流,所有灾劫残骸化为青烟,河床裸露出晶莹的灵脉结晶。
三人躺在结晶河床上,修隐的胸腔空洞处生出星砂脉络,吉巫的银液干涸成腕间蛇形烙印,吴刚的机械躯仅剩半副骨架。长河上游传来新生儿的啼哭,下游漂来一盏莲灯——灯芯跳动着他们破碎的力量残片。修隐抬手轻触莲灯,因果长河重新流动,这一次的水流清澈见底,倒映出的不再是灾劫,而是万千村落升起的炊烟。
千里外,曾被瘴母吞噬的孕妇诞下掌心无痕的婴孩;雷殛古刹的废墟开出银蓝色的往生花;吴刚的铁匠铺旧址上,净灵莲台托起一柄未开刃的长刀。修隐与吉巫并肩立于河畔,望着长河在天际收束成光点,吴刚的机械残躯化作渡舟,载着最后一丝灾劫残秽驶向虚无。
因果至此终于挣脱循环,而三人散入长河的魂魄碎片,将在某个黎明化作滋润万物的雨露——无声,无痕,唯有净世的风拂过新生大地的每道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