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笱随意地侧过脸,目光掠过攒动的人群时突然凝住。
站在人群最外缘、被忽略的少女正踮着脚尖朝韩警官的方向张望,脖颈绷出青涩的弧线。
急促地向前半步,欲言又止。
可在看到柏成铭嚣张的背影的那一刻,倏然垂首,散落的发丝恰巧遮住她通红的耳尖。
明显是心有所言,碍于她父亲,噤不能语。
也不知这官役是否能察觉到这一点。
姜阿笱侧眸,却发现韩警官的目光定格在那条通往二楼的狭窄木楼梯上。
台阶上的红漆早已斑驳剥落,木纹裂开的缝隙里积满陈年灰尘,拐角处堆着几块摇摇欲坠的砖头。
这官役在看什么?
姜阿笱的视线顺着老旧的梯道向上攀爬,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老旧铁门上。
门框边缘的铁皮卷曲翘起,暗绿色的锈迹像藤蔓般从锁眼蔓延至门轴。
韩警官道:“那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柏成铭回头,舔着上牙,片刻后才答道:“哦,我爸生前住在那。”
韩警官眉头稍拧,“为什么关着?”
“人死在那,不吉利,所以关着了。”
柏成铭眉头一挑,主动上前一步,“怎么?警察同志因为这个原因就要抓我吗?”
一直在记录他们对话的女警察抬起头,厉声道:
“请你摆在你的态度,我们是在进行正常的询问。”
柏成铭斜眼睨了她一眼,不屑地撇嘴。
仍是那套说辞,来回地和他们打哈哈。
问不出什么,韩警官冷着脸,未再多言,带着愤愤的女警察转身向门外走。
行至照片前,韩警官猛然驻足,皮鞋与地砖的摩擦声戛然而止。
衣摆带起的微风却惊动了供桌上未散的烟痕。
他拿起三炷线香,就着尚未燃尽的蜡烛引火。
香柱插入铜炉,韩警官利落地转身,大步从此地离开。
一直藏在桌子底下的余贝弛终于敢冒头,扔掉手上的骨头松了一口气。
旋即他瞄了眼站在姜阿笱身后的那位少年,急忙推了下一直勾着、背疼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