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不好,别把你手机打掉了。”
博眼球的货色,恰烂钱,真想把他脸打烂。
余贝弛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占据了画面大半。
一直在偷偷抹眼泪的少女听到大人们的谈话,用手背胡乱蹭着眼角。
刚刚那个人……脑子不好……
偷偷往身后瞄了一眼后,她利落地转身,未干的泪痕还在脸颊上泛着水光,但目光已直直望向姜阿笱。
察觉到少女有话要说,姜阿笱轻柔地放下筷子。
“方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字字分明。
她飞快地瞄了眼周围还在嬉笑的人群,愤愤地咬着牙道:“我以为你也是来作秀的。”
姜阿笱微微偏过头,露出侧脸如玉的轮廓。
目光触及身旁眼眶泛红的少女时,眉目间化作一池温润的秋水,让人下意识心生亲近。
“你怎么哭了?是受了委屈吗?”
声音比山涧更轻缓,姜阿笱看向黑白相框中的老人,继而又问了一句:
“还是为那位老人?”
话语带着抚慰的意味,让少女凌乱的心跳都被捋得绵长平缓。
少女蓦然抬头,撞进他眸中流转的鎏金色碎芒。
那不属于凡人的神性痕迹转瞬即逝。
却让她不自觉想起小时候,坐在爷爷肩头时仰望的星辰。
念及此处,她鼻尖愈发酸涩,哽咽道:“爷爷死了,没有一个真心来的,都想赚流量发财。”
虽然姜阿笱不理解流量一词是何意义,但能把逝者和发财联系到一起,必然不是好事。
灵堂高悬白幡,周遭吊客却推杯换盏,除去这少女以外,都是一幅荒唐画面。
丧仪人人缟素垂泪,连碗筷都忌讳叠放,唯恐亡魂不安。
而现在这场景,倒像他曾在电视上见过的婚宴庆典。
姜阿笱叹息般轻笑,指尖虚抚过少女发顶投下光晕。
“真心如赤子,可照九幽泉台,你爷爷定会欣慰。”
少女看着姜阿笱似悲悯似含笑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发问:
“你……真的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