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阿笱双唇微启,唇间逸出的梵音在空气里荡开,桌上的碗沿开始浮起一圈细密涟漪。
他忽然抬腕蘸取旁边满杯的茶水,在斑驳木桌上勾勒出半轮符纹。
咒文起时,四周食客的喧哗陡然失真,诵念声细若游丝却穿透阴阳。
三生石前照肝胆,点鬼簿上辨赤诚。
察觉到周遭的变化,余贝弛和石头不约而同地放下碗。
“神仙,您在做什么?施法?”
话音刚落,余贝弛所在的桌沿凝结的水珠骤然炸裂。
吓得他一个激灵,下意识抓住一旁还不知状况的石头,瑟缩地观察着周围。
“妄语三分罪,此次你乃无心之过,以后莫要说谎。”
语速轻缓却字字诛心。
余贝弛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姜阿笱此话是对自己说的。
啥意思啊?不就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吗?
搞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
“黑无常要来抓我了?就因为我刚才撒谎了?”
余贝弛紧张到咽口水。
完犊子了,要真是这样,算上他坑蒙拐骗的过往……
一直在观察着姜阿笱动作的石头恍然大悟,“撒谎的人要下拔舌地狱。”
此话一出,余贝弛立马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膝盖发软,屁股缓缓脱离凳子向地上滑去。
姜阿笱未说话,只是屈指弹散他手边的茶雾。
茶渍凝成的判词悄然散去。
做完这一切后,姜阿笱微微侧首,清冷眸光自睫毛下流转,落在对面余贝弛苍白的脸上。
凡人处世,多后觉于事,不过不是大错。
姜阿笱忽然轻笑出声,这声笑裹着温醇,却让余贝弛像见了阎王一样膝盖发软。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虚点对方心口。
“阳德可转圜,我已经替你向阴司地府说话,护生七寸功,可销恶籍,记善簿。”
闻言,余贝弛只觉心头重负骤消。
他拍着胸脯,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回凳子上。
双手合十感激涕零地看着神色淡淡的姜阿笱,“神仙啊,多谢多谢,我保证以后多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