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月上枝头,蛐蛐儿撒欢,谢令仪打断了一柄戒尺时,裴照终于勉强能画出馆阁体了。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裴照捧着猪蹄一般的左手,敢怒也敢言。
谢令仪也不恼,“明日春猎,你弄件侍卫的衣裳,陪我一道去。”
裴照挑眉,“想让小爷给你打猎,好出出风头?”
“野兔野狍子就行,豹子老虎就算了。”
“大小姐,您老人家连马都不会骑罢?”
裴照还是那么无情,那么嘴欠。
谢令仪打了个哈欠,“滚,本小姐要就寝了。”
次日一大早,春棋就将谢令仪从被窝里薅了出来,“奴婢给您准备了骑装,您穿上绝对艳冠群芳,让殿下对您刮目相看。”
鹿皮靴子配大红色的骑装,斗篷绣着同色的腊梅,边缘缝着细密雪白的狐毛。
谢令仪穿戴妥当,将头发高高簪起。
“英姿飒爽!殿下绝对看呆了眼。”春棋打包票般地一拍胸脯。
裴照站在窗外给她泼凉水,“站杆子底下,连旗都不用挂,野牛专挑着你撞。”
谢令仪继续描眉画唇,心情甚好,“那你就等着噬心蛊发作,脑髓被啃光罢。”
收拾停当,清风却过来说萧衍有事,请她先行一步,别误了时辰。
谢令仪也乐地清闲,有裴照赶车,一路自然少不了乐子,等到九纵山的时候,裴照和春棋险些都打起来了。
御驾未至,趁着时候早,她打算提前熟悉一下场地。
裴照牵马,载着她慢慢遛弯儿。
四周都是风驰电掣的猎手,谢令仪嫌丢人,催促他去找点儿猎物给自己。
人渐渐走远了,裴照拽下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小爷还有事,你自己玩去,把它吹一下,就有猎物过来了。”
“你最好没骗我。”
谢令仪狐疑地吹了一下,哨音十分低促,毛用都没有。
“等着。”
裴照十分不耐烦。
过了半刻,当真有几只小兔子奔了过来,谢令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惊讶地连吹了好几次。
不到片刻,竟有一只梅花鹿也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