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谨便确定多半是老战友江临戈在搞鬼。
想要将自己逼走,好彻底处置安喻。
安从谨脸色差地厉害,更不敢轻易动身。
不然岂不是直接落入江临戈的圈套了?
而且,埃文斯那条死毒蛇态度还奇奇怪怪的,一会儿深仇大恨望着安喻,一会儿又把公爵府的珍贵参药拿出来给安喻熬汤。
跟个精分似的,好好坏坏没个定数。
知道实情,并且和自己统一战线保护安喻的,只有一个洛泊溪。
那个四肢发达没有脑子的傻子……
安从谨数着手指叹气,愣是找不出一个能安心托付的靠谱人士!
他看了眼一如既往闭眼酣睡的安喻,和旁边一动不动安分任枕的墨九。
终于不再虎视眈眈,放下戒心去接响个不停的电话处理公事去了。
门被轻轻关上。
夜色深重,繁星点点,月光透过窗帘,在地上映出一片清影。
令人惊诧的,在安从谨离开不久,原本安分靠着床头,规矩在安喻身边的墨九,突然直起身子。
一时之间,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所有的卑躬屈膝、伏低做小全然不见。
矜傲、睥睨、仿佛一个久居高位的掌权者,带着不可一世的尊贵,冷冷睨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非礼了自己这么久的大胆人类。
墨九单膝直起,一手杵在膝盖上,一手五指撑床,侧身而望,复杂深暗的打量沉沉落在那张漂亮出尘的脸。
在清冷月色的微光下,那张扭曲可怖的面庞被照着,更显地像地狱索命的恶鬼。
他唇角紧紧下压,一眨不眨,就那样晦涩难懂地深深凝望着安喻。
一会儿蹙眉疑惑,一会儿沉眼审视。
突然,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半握,落掌到那截只手可握的白皙细颈。
粗糙肌肤贴碰,触感引人沉沦,让他不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摩挲,然后看着那薄薄的脆弱嫩肌惨兮兮发红。
可怜见的。
真弱小啊……
墨九扬起下巴,半眯着眼,不屑望着那无足轻重的小蜉蝣,扯唇露出讥讽。
看起来是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