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则是僵硬着身体,被那目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轻抚了一遍。
很微妙的氛围。
安静到落针可闻。
可空气又浓稠到让人呼吸不过来,说不出一句话。
仿佛无声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交织膨胀。
对上那双闪烁着诸般复杂的浑浊眼瞳,安喻受惊一般,飞快垂眼移开目光,咬着唇不言不语。
见状,安老爷子眸光轻闪,层层复杂情绪外,多了抹肉眼可察的内疚心疼。
“是……是爷爷不对……这些年——”
不等他说完,那漂亮地像具白瓷娃娃的小孙子轻声打断。
长长的浓睫振翅般扑颤,掩下真实情绪,飞快故作不在意道:
“没……没事的,你们……都忙嘛。而且这些年……其实也没亏待我什么。”
那些从小到大给他的钱,请来的医生,各种珍贵罕见的药物,可能一天的花费放在寻常人家就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不过……不过是他自己没用。
被外人钻了空,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活得这样狼狈。
这话,若是没听那连着两次关于安喻过往经历的指责大会,安老爷子恐怕真信了。
然而。
在知道有关小孙子曾经遭遇的一切后。
在接二连三遭受打击,被背叛,被怀疑,发现终其一生不惜牺牲一切的未来,可能只是谎言利益的泡影后。
眼前这不在意的释然简直像一把把回旋的刀子,硬生生往安老爷子心上戳。
好像,什么都想保护,却什么都没留住……
戎马一生的老元帅本就不善言辞,对上这样让他无力的抗拒,发干的嘴皮上下颤动,怔怔不知所语。
“小喻……”
安喻突然抬头道:“我……我还约了朋友!今天要去看秀!就……就先走了!”
说着,求助般的拽拽一旁的埃文斯。
埃文斯立马接道:“对,那我带安喻出去了,您……那边的义肢可能做好了,您就自便待着吧!”
说着,埃文斯挥挥手,大摇大摆就带着安喻出了公爵府。
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想到之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