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为民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野猪肉。
好一会儿才笑嘻嘻地看着王有为,“能吃到野猪肉吗?”
王有为微微一愣。
紧跟着将视线转到墙上的野猪肉上。
然后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的确是吃不到那么好的东西。”
“要是我能不去伐木的话,这些东西王队长少不了你的。”
“诶!”王有为将烟头掐灭,“我们之间不说这些,不过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说了不上算。”
“谁?赵支书?”
王有为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他是你叔叔,你跟他关系自然比我好,你去跟他说说呗。”
王有为的食指在盐粒堆里划了半圈,雪白晶体簌簌滚落炕沿。
煤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糊着旧报纸的土墙上,扭曲成纠缠的树杈。
紧跟着,他将烟盒中的塔山掏出两支。
一支递给赵为民,一支自己点上。
赵为民摸出火柴盒,磷片擦燃的瞬间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火苗悬在烟卷与文件之间,将“七千五百方”的墨字烤出焦黄卷边。
院里老榆树忽然簌簌作响。
两人脊背同时抵住火墙,冰花在玻璃窗上绽开蛛网裂痕。
赵为民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文件边角。
那里浸着方才打翻的酱油,褐渍沿着纸纹渗成张牙舞爪的树根。
“赵大宝能不能帮忙?”赵为民也拿不准,“这可是红头文件。”
“问问不就知道了?反正是提一嘴的事情。”
赵为民指节叩击着被酱油浸透的文件,褐渍在煤油灯下宛如扎根纸面的毒藤。
外老鸦突然掠过枝头,惊得冰棱坠地炸开脆响。
却在相视瞬间化作心照不宣的干笑。
“王队长,我先走了,家里媳妇儿还等着呢。”
“那我就不送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炕上下来。
说是不送,但王有为还是将赵为民送到了门口。
……
回到家里,林倩早已将饺子煮好端了过来。
“饿了吧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