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是她最喜欢的相处模式。
“走吧,别耽误久了,早点带药回来,族老也能早些吃上,记得今晚找人看着点,夜里要是热度下不去,记得去找我来。”
姜雨交代一句,对着千恩万谢的族老家人颔首,顶着风雪往魏村长家走。
族老、魏村长留下继续服药,里正比他们稍微年轻一点,病愈之后便随着大部队先一步离开。
整个村里,她在乎的也就他们俩家。
至于剩下人,她相信姜朗会组织人手通知下去。
她爹比她心善。
姜雨呵出的白气,融化长睫上落下的飞雪,她眼底是细密落下的雪,虚虚不知落在何方的视线,像是穿过时空,回到那最最无助时候。
饥寒交迫,死亡如影随形,而她相依为命,仅剩的两位亲人,也没有逃脱死亡的桎梏,在她绝望的目光里,断绝生机。
“姜姑娘。”
“姜姑娘?”
“姜雨!”
姜雨皱起眉,不满的摸摸耳朵:“云木,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聋。”
谢云安不放心的瞅了她一眼,确认她身上环绕的寂寥沧桑消失,迟疑的问道:“姜姑娘,你遇见难过的事情,别压在心底,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
“难过的事?”姜雨不解,目光迟钝又疑惑。
谢云安神情微顿,半阖眼眸,长长眼睫上挂满霜雪,美的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姜雨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略略有些出神,谢云安当真是哪里都精致,她无法想象,他上阵杀敌的模样。
越与他相处,越觉得战场那样的地方,与他实在格格不入。
芝兰玉树的矜贵公子,应该手拿书卷,或红袖添香,怎么也无法和战场上勇猛冲杀的汉子联系在一起。
姜雨的视线没有掩饰,直勾勾盯着谢云安,盯的他双耳泛红,眼睫一颤,长睫上的雪化作水珠落下。
他不免思索,明明先前他感受到一阵心悸,心脏像是叫人拿针扎了一下又一下,细细绵绵的疼缠进骨血,悲伤到似乎连哭泣都成了奢望。
谢云安认真看了姜雨一眼,见她黝黑的瞳孔印出漫天飞雪,并无其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