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存睁眼望着压顶床幔,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云狐,你相信我总能逢凶化吉,绝地逢生吗。”
云狐心底堵得厉害,却也轻声安慰她:“会的,小娘子,一定会的。”
雪存苦笑:“好人真是没好报啊。”
虽然她也没多好吧,至少没出手害过任何人。
云狐郑重道:“小娘子,你先别泄气,左右咱们知道了公府欲行何种手段,总比一无所知的强。”
雪存闭上眼,冷笑一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太子四月去河南治理水患,督修堤坝改建水渠诸事,最迟会在明年夏回来。”
云狐点头:“公府敢把主意打进东宫,兴许就是因太子治水之事,给他们吃了一剂定心丸。”
太子与沂王水火不容,同为韦后所出,沂王虽是韦后次子,可这些年深得圣心。
圣人甚至应允沂王府开设文学馆,沂王借机招揽名士无数,因太子行事荒唐,朝中沂王党的声势甚至碾压太子党,就连当今尚书左仆射也站在沂王身后。
可废长立幼历来是立储之大忌,重则动摇国本,危害皇权,如秦之扶苏汉之戾太子刘据,最后大权旁落到权臣手中,未免得不偿失。
大楚与前面短短数十载国祚的几朝,追根溯源,皆是从北魏手中接过的江山。乱世权臣当道,南北朝政权变更,皆是权臣外戚篡位,演的就是出你方唱罢我登场。
有如此多的前车之鉴,圣人在废立储君之事上万分谨慎也是常情,即便太子不是个玩意儿。
他让太子前去治理水患,一是为太子笼络河南等地民心,叫太子收回威严,震慑沂王党;二来,太子临行前,他曾亲口向群臣许诺,绝不会擅动储君之位。
雪存不禁轻嗤:“也就国公府真信了这鬼话。”
云狐惊道:“小娘子不信么?圣人可是一代雄主,怎会随意与群臣玩笑。”
雪存:“你别忘了,咱们这位圣人,从前也不是太子。”
云狐:“小娘子是说——”
雪存:“他自己开了兵变夺权的先河,杀兄囚父,以嫡次子身份登基,已是打乱自古以来继位之正统,太子之位的重量,早不如从前。”
“谁敢保证,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