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同情秦青竹幼年逢此大难,此刻更是卖力地细说。
“听妾身当家的打听来的说是,那几个拍花子本都是丧了天良,在各地都犯了案的,全都是些不知礼义廉耻之徒。”
“其中有个叫刀疤林的,更是可恶,竟是个没人性的。他们也是从旁的拍花子手里接过的这秦青竹,因她不服管教,不吃不喝,只能硬灌,很是麻烦,又难出手,已转了几道手了。”
“等到了刀疤林这群人手里,这秦青竹已是十分虚弱,她又不肯好好吃东西,眼见着便要砸在手里,那刀疤林便对她下了毒手了。”
“天呐,真真是丧尽天良了!”主家太太念了声佛,那奶娘又叠声地骂那拍花子不得好死。
却没人见那秦青竹虽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可瘦骨嶙峋的手已攥得骨节泛白,青筋突起。
“可不是不得好死嘛,那群花子被佥事大人抓进了大牢,快快地就审完定了罪,说是只等文书下来,就要拉到菜市口砍头呢,没一个能活命的!”
王六家的又叹:“可惜官兵去得晚了些,这秦青竹已遭了毒手,听说救回时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嘴里也只剩一口气了。”
“佥事大人着人将她送去了专看妇人病的淑清堂,本没指望她能活下来,没想到她竟熬过来了。如今也只瘦小些,身体是没大碍的。就是那身子到底……”
“可怜天见的,好孩子,快到我这儿来!”主家太太打断了王六家的话,冲秦青竹直招手,那奶娘忙走过去牵了她的手走到主子面前。
主家太太牵了秦青竹的手,抹了泪,拍了拍:“好孩子,你从今儿起便安心在这府里住下,再没有人敢欺负了你去了。”又回头对奶娘道:“先让她好好养养,瞧这瘦得跟把柴似的,等养胖些了再安排差事。”
“唉,太太您就放心吧。”那奶娘也抹着泪应了,又连忙推了推秦青竹:“还不快谢过太太。”
秦青竹一颗破碎干涸的心仿佛被灌了一丝甘泉般,她终于抬眼认真地瞧了瞧眼前慈眉善目的妇人,定定地望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了声:“谢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