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于万丈海浪之上,听见了穿透云霄的一声龙吟。
“龙……吟?”文大豆就着这二字在蓦然之间记起来什么,睁大了眼。
“天嚣?!”
“——楚知禅。”
无色天海的界门已开,衣袂被迎面而来的风刮得翻飞,楚知禅一听见谢白衣开口,一回头就看见他杀气腾腾地眯起眼来就知道他的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东西。
她道:“你杀正因一次,无色天海再以逆术助我回生,便算还清了。”
“但我觉得不够。”谢白衣说。
楚知禅瞧着他,伸手过去勾了下他的手指:“谢白衣,听话。”
谢白衣捉住了她的手。
谢白衣的手早就不似以前那般带着微凉,他有意在焐着,于是握上楚知禅的手时便又显得她的手有些凉了。
楚知禅总能看透谢白衣的心思,她道:“心魔阻了我的修行,我后来也从未再在道合宗里见过你,便想着将寻常情舍了也顺带忘却那些事情,反正你不在。”
谢白衣没吭声,只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楚知禅忽然问:“你通过水月镜见到了我几次?”
谢白衣:如那般情况的话,有四次。”
楚知禅:“嗯?”
她可只记得两次。
“除开那两次之外,还有,”谢白衣忆起时顿了片刻,然后他低眸不动声色地掩住眸底的里气,“一次是你在宫中高热时无人照顾,一次是你及笄时,我只远远地望了一眼。”
意料之外。
楚知禅看了谢白衣好一会儿,才道:“看来你合该便是我楚知禅的人。”
谢白衣抬手,指骨在她的脸颊上抹了一下:“言之有理。”
“走了,”楚知禅收回思绪,“”取完剑后便去办正事了。”
踏入无色天海时,这里变了一个模样。
不见莲华座亦不见那无尽的莲华,只有水色接天地无限延展。楚知禅足下轻踏,便以她为中心开始荡起波浪,翻出层层浪花。
她手腕上的珠随意念而散发出浅浅青光,绛青色的流苏被剑意所成的风吹得胡乱飞舞。她朝前抬手,低低地喊了声:
“天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