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高高地来着马尾,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站在那里目睹了一切。
他看着谢白衣,谢白衣也在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你回来找我了。”
你回来找你自己那肮脏丑陋的过往了,你回来找那个狠毒无情又残暴的自己了。
“谢白衣,”他笑着说,“你的纤尘不染,全是我换来的。”
你怎么敢逃,你怎么敢掩埋,你怎么敢只字不提?
你手上血债无数,杀孽重到化不开,血在地上淌成了河,人是你杀的,火是你放的,你那么脏,你怎么敢同她在一处?
你真的干净吗?
你真的有资格吗?
他笑着笑着,忽然在泛红的眼里落下泪来:“谢白衣,你敢让她知道你的过往吗?”
火势忽然蔓延,燎上了他的衣摆。
他渐渐被那火光吞噬,谢白衣掐着掌心,指甲陷入掌心皮肉当中,那点痛却又是有些微不足道的。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看见人来人往的客栈,他站在门口,犹豫不前。
随后身后惊起抽气声,他回头看,见得一人凤眸美目,一袭白黑白道袍,站在众人之首,缓步走来。
他听见旁边的人说,那是道合宗的仙君,楚知禅。
女修皆称为仙子,她却是唯一一位,被人称作仙君。
谢白衣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指尖,与那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周遭寂静无声。
那双眸子里,无喜无悲。
“水月镜,”他低声说,“我出去就斩了你。”
“咔嚓”两声,幻镜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