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放轻松。我们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就是想打听点京城里的实在消息。”
“比如……忠勇侯周奎,在赤焰营想玩兵变,结果把自己玩脱了,还想栽赃给连将军,最后被咱们绑了。这事儿,先生听说了多少?”
他故意把“栽赃陷害”这几个字咬得很重,这是奏报里绝不会有的细节。
秦老板捏着书卷的指节泛白,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你……你们……”
“何止这些。”林宇笑了笑,那笑容却让人背后发凉,“我们还知道,周奎那老小子不过是个马前卒,背后有人撺掇。而且,我们手里,有他亲笔画押的供状,还有他那个狗头军师的证词,一五一十,清清楚楚。”
这几句话砸下来,秦老板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内室里焦躁地踱步,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好半天,他才停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和颓唐。
“看来,楚小姐和连将军,是真的……被逼上绝路了。”
他转向连若因,语气复杂:“将军,您现在回京,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连若因没动:“怎么说?”
秦老板压低了嗓门,几乎是在耳语:“周奎兵变被擒的消息,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陛下……态度模糊得很,一直拖着不给个准话。可底下,几拨人已经斗红了眼。”
“有人死保周奎,拼命往将军您身上泼脏水,什么拥兵自重,构陷忠良,什么难听的都有。也有人想趁机把周奎背后那棵大树连根拔起。现在的京城,就是一锅沸腾的浑水,谁沾上都得脱层皮!”
林宇插嘴:“陛下的意思呢?”
“陛下……”秦老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冷的意味,“陛下召见将军您的旨意,怕是快到了。但召见的地点,不在皇宫,也不在衙门……”
他顿了顿,吐出几个字:“是西郊,皇家猎场。”
皇家猎场?
林宇心头猛地一跳。
连若因握着枪杆的手也骤然收紧。
那地方,天高皇帝远,守卫森严不假,可也意味着隔绝内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