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血色?
啊!
近在咫尺的喊叫让男子一激灵,向下一瞧,蒙面的乱军正被一杆青铜戈钉在墙上,还有一柄古朴的短剑正十分认真,轻柔的划开黑衣,皮肤,骨骼。
短短的青铜剑不过几个呼吸就将男子十分均匀的割成两半。
操使兵戈的身影从烟雾中一点点露了出来,仰头,一张泥胎刀削的脸颊,有五官,却又没有五官,活灵活现的泥偶?
男子低头,甲俑仰头,两张面颊的距离几乎和快要亲在一起的情侣差不多。
男子猛地醒悟,然后拉开距离,再一看,泥偶早就消失了踪影,就是原地的死尸也不见了,只有破烂的黑衣和手中的兵刃遗落在原地。
灰白的烟雾变得血红了几分,男子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父亲,老镖师面露沉思,然后也来到了墙头,依旧是原来那个地点,只不过血衣和兵器没有了踪迹,空气的血腥味也淡了不少,枪声还有,却稀稀拉拉的。
那两个让他戒备非常的气息也消散了。
客栈依旧紧紧关闭,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镖局,大户,商会都在竭尽所能的护持自己的家业性命,匪徒乱军也尽可能的掠夺他们见到的一切,城内的烽火更大了,乱子已经波及到整座城。
早已来到的元湛静静的坐在城门头,风吹雨打的城门匾额,依然还能看到泉州府三个斗大字上面的风骨。
南无阿弥陀佛……
施主你着相了。
青稷阴甲俑簇拥着一位肥头大耳的胖和尚缓缓靠近城门,胖和尚裹着油光水滑的绛红袈裟,前襟被浑圆肚腹撑得紧绷如鼓皮,金线绣的八宝纹早已被荤油浸成暗褐色。脖颈叠着三层肉褶,每道褶缝里都卡着半截风干肉渣,乍看竟像戴了串人牙璎珞。
右手拇指搓动一串念珠,每颗珠子都嵌着粒波斯商人那搜刮来的猫眼石,转动时流光掠过他耳垂挂的青铜降魔杵,杵尖还粘着某次超度法事后没擦净的白色液体。
每走动一步,九环锡杖就在地面落下一层蛛网般的干裂凹痕,就算是水分充足的泥浆水坑,都是如此。
行九十九步,他就张开厚唇念诵《楞严咒》,那声音不似人,倒像百十只正在啃